休一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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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㈣—㈤

cp议书组 内容比较无差 要准确说是书议

昨天没更今天一起

4.

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?!

从来没有熬过那么久夜的婕德,在总结出人生第一次被告白的心得后,不负众望地睡死过去了。被子捂得很严实,一身的汗没洗,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脑发胀,浑身难受。婕德虚着声音问舍友借了根体温针,实锤自己发烧后,给导师发了个请假短信,就着后半夜接的,烫喉咙的开水灌了两颗退烧药,裹上被子,严严实实地睡了个回笼觉。梦里场景奇幻迷离,红,绿,灰,蓝几块色斑在狭窄的纸板上晃动,纸板是肉色的,边缘貌合神离,仿若高斯模糊。中间舍友走动和体温摇摆不定,惹得她从这闪烁不实的梦里睁了好几次眼,又恍恍惚惚地梦了回去。等到拥挤的彩晕被白光一道横切,婕德咿唔两声撑起身子,看着橘黄色的房间,才晓得自己这一觉回笼到了黄昏。

但生活并不打算让婕德感叹时光流逝——她乱着枕了一天的头毛,油着一天没洗的脸,朦胧着眯了整天的眼,低下头,在书桌旁看到了自己美丽端庄,坐姿优雅,捧着一本书,轻捏保温杯杯盖小口抿茶的尤库高助。

“.................”婕德下意识想装作无事发生,风平浪静地钻进被子装死。早听见上边动静的尤库抬头瞟一眼,意味深长地叹口气,“会长,收拾一下就下来喝药吧,不算药,是药茶,我刚刚试过了,温度刚好。”

“....好。”她只得潦草顺顺头发,用床头备用的湿纸巾抹了把脸,匆匆下床接过尤库递过来的保温杯杯盖,“谢谢....”

真的不烫。她努力把脸埋进那小小的杯口里,可尤库投过来的视线还是那么清晰可感,所以又往里缩了缩脖子。她已经不想问尤库是怎么知道自己请假,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了——就算,嘛,就算是要名正言顺地追自己,她也绝不是像戴雅那样,一着急就认知能力减弱,往波尔茨手机里十几二十个电话连着打的女人。婕德跟自己打赌,她那儿来自尤库的未接电话加上未读短信的数量,加起来,绝对不超过两条。尤库在可控时间范围内没联系上自己,她那聪明脑袋就会想出三条保底的方案,向四面八方的人了解情况,若消息不够,她就会用精密的逻辑和大胆的推理,假设出自己所处的状态并实施以应对方案——上面有一半都是她上任会长前从《如何处理紧急校内事件》中看来的,她诚诚恳恳每日阅读,尤库过目后似乎能把这本书倒背如流。婕德甚至觉得她对自己告白那事儿的流程,也是从这类书里搜罗出来的,顺便加上了点隔壁院应用心理学的技巧——不,我又在想什么?

“对不起。”尤库挪开视线,开了口,“对不起,昨晚把你吓到了,是我太着急,总有些强迫你的意思——我是希望你认真考虑,所以才把观点一并说了出来,可没考虑到你的感受。”

“没关系的...”

“我不想逼你,也不想让你有心理压力,任何的。所以你可以在不影响日常生活的情况下再加思考,也可以忘记,不用在意我怎么想,我会自己处理好的。”

“好。”

药茶不苦,看着清清透透,喝下去才感觉到口感颇浓,混着桂皮,红枣干,和几种花草药晒久了,浸透了的味道。尤库在一旁简述今日工作安排和部分应急处理方案,声音柔柔的,像清音符黏挤拥抱。婕德和着她的话喝了两杯茶,烧了半天的身子终于被唤醒。尤库说这保温杯你先留着吧,里边还有剩大半,今晚上能喝多少喝多少,底料就倒掉,这样明天早上喉咙和鼻子都会舒服起来,我不怎么用这个杯子,到时候再还我。婕德嘴里喊着一团茶,连连点头,她划开手机发现他们二人对话窗口有个新文件,尤库在早上九点三十分让她醒来后多看几眼——是一个演讲撰稿要求,四天后的新年晚会上,婕德要以现任会长的身份上台讲话。

“晚会上台演讲?有镜头对着的那种?”婕德定了定神,倒吸一口凉气,“怎么在今天才通知?”

“今天领导那边才下发通知,估计是临时起意,我收到的时候也很意外。今早一开始又找不着你的人,中午找着了,判断你的状态介于昏迷和睡眠之间,就没有叫你起来。”

“......非常抱歉...”

“没关系。这两天加急赶工吧,赶完给我看一眼,会长加油。”尤库起身,她今天的妆很淡,高领毛衣很淡,整个人淡淡地披上米白色风衣,借着婕德桌面上的镜子审视了一下衣着穿戴,扣上贝雷帽,对她一笑。

“我先走了,现场在布置,招呼我去看一眼。”

婕德和她挥手,门锁落下后,才如释重负,松了口气。有麻雀落在橘黄色的窗台,婕德向外看去,那片淡淡的米白色一闪,混入熙熙往往的人群里头,找不到了。她回过神来,麻雀也找不到了。



5.

鸡汤说得好,不论事情有多不堪,生活还是得继续——所以会长还是得当,高助还是得合作。不论那天下午自己满面油光的造型在尤库看来有没有很新颖很惊艳,地球还是照转不误,一月一号还是得来,在那之前,十二月的最后一天,自己还是得上台讲话。不论上台之前有多紧张,紧张到尤库瞅得出来多少,妆还是得化,小皮鞋,小套装,还是得穿。

“我可以穿高中制服吗....?”

婕德几分钟前还在鼻子贴稿子来自我麻痹,完完全全致力于如何把演讲稿背诵得言辞通顺,怎么表演得铿锵有力,动人心弦,精炼不冗长,正直不枯燥,满脑子端正思想。所以看到尤库递过来的纯白ol套装时,果不其然地被资本主义的精致力量吓了个半死。手中演讲稿彻底落地后,婕德才小心翼翼地,试探性提出了让周围人瞬间侧目的微弱请求:“这个裙子的岔...开得有点大..所以可以穿高中制服吗...?我宿舍还留着....”尤库的笑容瞬间凝成矢量图,最终还是看着会长憋红的小脸妥协了——“可以换成裤子。”之后他们在整个后台服装组做了半小时布朗运动,走到婕德两腿发酸,连紧张都忘记了,才看到尤库对职员递过来的米白裤子点点头,她说就这条吧,这条才能体现出学生会会长的气场。

职员是新来的,她似乎对会长的真实模样很好奇,尝试侧过头去瞅瞅尤库后边缩着的人。所幸婕德职业素养良好,在听到“会长”两个字后立刻把自己整得表情严肃,内心庄重,对着职员行标准微笑点头礼。看样子这小姑娘就喜欢这一套,笑得跟朵茉莉花似的,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租赁单给盖了。提着袋子愣神的婕德抬头看向尤库,高助扬起音调哦了一声,捂住笑开的嘴巴。

“会长,你是真的很可爱。”

“?”以为自己还在表情严肃,内心庄重的会长本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搞得眼神震动。

“别看我了,去换衣服,换好衣服化妆。”尤库站在棚口,把她往里轻轻一推,“离开场还有两个小时,别紧张,化妆的时候别抖睫毛,眼线画歪了,可能没时间补回来哦。”

“好....好。”

她哪里听得进“别紧张”这类安抚性质的话,她紧张得恍惚,在恍惚中换好衣服后走出衣帽间,噼里啪啦受了一通有马屁没马屁的夸后,被牢牢按在了化妆台上,在看到化妆师手中形形色色,大大小小,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,比如眼影盘,腮红盘,高光笔,眼线笔,化妆刷,睫毛膏时,在暖气开到二十六度的室内手脚冰凉,不得动弹。婕德患有非典型面对镜头能力失常综合征,该病主要症状为看到相机往自己这冲就会表情直男,四肢僵劲,产热增加,全身立毛肌颤栗,肾上腺素超额分泌,以保证她随时溜之大吉。光上台讲话没事,她绝对沉稳,应付自如,但多了个镜头,就会变成灾难现场。尤库在前一次集体照活动中发现了婕德的特殊症状,疯狂掩饰的婕德在被发现后很惊讶,问她怎么看出来的,尤库摊手又言:你前面讲了五句话,说了五个“然后”。

尤库没找到治疗秘方,自己也没有有用偏方,两人就商量着推掉了几次没必要的带摄影出席活动。结果有了今天,婕德才发现认知连带机能的神奇——在潜意识认为“化妆就等于要上台面对镜头时”,她对化妆也会出现以上能力缺失综合症症状,在此期间,生命体征极其不稳定。尤库叫她别抖睫毛,她也不想抖,但睫毛不听她的,往啄木鸟打桩的速度里抖;随之而来的还有“粉饼还没碰脸就觉得痒”系列并发病情。美容专业毕业,出国留学三年,五年正式工作经验的高级化妆师蕾特,整整帮她画了十五分钟眼线,画得她怀疑起了自己的铁饭碗。要不是婕德一直在道歉,她估计想直接把这麻烦会长打晕,化完之后再揪起来。

终于折腾满意后,婕德被再三吩咐在睫毛膏干之前不能眨眼,她只得坐在化妆镜前和自己眼瞪眼,余光里瞥到一片灰蓝灰蓝的颜色。尤库对门口的工作人员点头示意,走进来,饶有兴致地往镜子里瞅了好几眼。婕德抬头看看她,低头看看自己,有点无地自容地想捂住脸,手刚抬到一半就被蕾特呵止。她输得微微偏过脑袋去,小声同凑到她耳边的尤库抱怨:“我这妆太重了...”

“不算,你不是演员,化得已经很客气了。何况台上的光一打,要是不化,观众连学生会会长的眼睛都看不见呢。”

“言之有理。可我还是觉得,在台下看的话,我更愿意化你脸上这套妆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尤库的头发灰蓝灰蓝地垂下来,几根发丝贴着婕德的脸,隔着一层粉,碰得她痒痒地抬了抬肩膀。尤库笑笑,也面向镜子和自己对视,准备演出前的后台有些杂乱仓促,镜子后是一片来去匆匆的人。婕德跟着她呼吸,一下,两下,满腹的紧张在这没由来的沉默中被一点点呼了出去。

婕德很喜欢看尤库的眼睛,下垂,色淡,有些怕光,眼脸弧度弯得很好看,线条顺到尾巴那儿却归之于平平。她能从里边看出不透不彻,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——尤库的人和她的眼睛一样温柔,一样睿智,但这些褒义词都像刀,把自己的冷静,理智和明辨剔得一丝不剩。没了冷静,理智和明辨保护的心脏,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尖,那儿存放着所有被压制的,被唾弃的,不能见人的玩意。尤库呢?如果她如愿以偿,看到了这些玩意儿,可能会转头就走,继续对别人微笑,继续和别人拥抱。婕德一直知道,聪明的人狡猾,狡猾的人聪明,知道自己在嗦老实面,做老实事时,有多少双狡猾的眼睛往这个位置瞪得目眦尽裂。她觉得尤库足够聪明,足够狡猾,但她同时相信这个人不会目眦尽裂,不会拿走自己一分一毫,尤库只用那么看着她,弯下腰陪着她,同她轻声说话,她的顽疾就可以治好;要是再向她表个没那么浪漫的白,就可以让自己随时动摇着把自己的所有平摊在她面前,如果她想要,那就变成她的所有。

婕德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想眨眼,一想眨眼就想到睫毛膏,想到睫毛膏就旧病复发,在暖气开到二十六度的室内手脚冰凉,不得动弹,四肢僵劲,产热增加,全身立毛肌颤栗,肾上腺素超额分泌,但尤库就守在旁边,盯着她,她只能分泌着玩玩,不可以溜之大吉。

“口红?!那一排口红去哪了!!”

蕾特的尖叫给她加了一记救心丸,她充满救赎感地错开尤库的视线,假装着急连忙回头,见到了满屋子乱窜的化妆师和苦苦哀辩的小助手,整个棚子被这一喊搞得鸡犬不宁,活像一团没选好群演的戏剧。她摸摸自己的嘴巴,哦,连唇膏也忘了涂,干干的,的确啥都没有。

“我带了,自己的。”尤库起身,面向一屋子慌乱,“就是我现在涂的这支,蕾特,可以吗?”

蕾特安静下来,她挤过快哭了的小助手,半眯起女人挑剔的眼睛,冲着尤库嘴巴审视五秒,便对她深深地鞠了个躬,连道太合适了,过于合适了,请务必在忙完今天的活动后把链接或者关键词发给我,谢谢。说罢又鞠了个躬。

尤库笑得温柔而客套,目送蕾特走出棚子狂扁小朋友后,俯下身,单手捧过婕德的脸,把自己的嘴唇,精准地,不偏不倚地贴了上去。

尤库的嘴唇柔软湿润,小用力摁了一下,接住自己往后仰的后脑勺,轻轻磨蹭。婕德整个人僵得像石头,高助的头发丝儿在她头发边晃动,高助的呼吸和她的呼吸在打架,纠缠。婕德相信它们已经化了实体,相触相接,不然尤库抚在她膝盖上的手那么冰冰凉凉,那渗进皮肤里的惊人的热度,又是从哪里来的?热度迫不及待地攀上她的神经系统,让她的身体机能在一片鸡犬不宁中兀自紊乱,转之崩溃却不能作为。尤库在她嘴上停留的时间不短,周围依旧混乱,群演依旧不合格。婕德像溺在水里,耳边除了尤库的呼吸,就是水流波动、翻滚的声波,世界皱缩成光点,光点拧成了一团团浆糊,她们在浆糊里被削弱视听感官,看不到,听不到,接触不到除对方之外的世界,便开始自欺欺人地纹丝不动,旁若无人,继续自己口头的事情。

“好了。”尤库从浆糊里松开她,像顺水开了个水闸,奇奇怪怪的想法随着搅在一起的呼吸一并散开来,周围的欢声笑语,杂言碎语都停得清了。

婕德红着眼睛和嘴,同自己两眼相看。

“这个色号还挺适合你的。”

她不愿正视的人这样说道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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