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一云

照例短打㈡

尾巴的那句话是前段时间随手放在主页上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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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变了。

整个人都变了。

辰砂在听那蓝头发法斯解释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接受了现实——她的青梅在出国八年后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，至少从长相而言是这样。

法斯现在的着装大方而中性，蓝色头发估计是漂染的，倒显得成熟许多，原来圆脸上小巧的五官在另一片水土中长开了，光是高挺的鼻梁就撑起了整张脸的立体感，她眼眶深，垂下眼睛就投一片影，在光下却不显得锐利，反而有些带着知性色彩的温柔。

“我好看吗？”法斯忽然转过头，盯着她侧脸发呆的辰砂立刻转移视线。

“不好。”

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
“那你是看风景看了十分钟吧。”法斯笑了，“辰砂姐姐那么多年来，说话风格都没怎么变呢。”

辰砂本就窘迫，听到这称呼时直接把脸逼红了。被八年前的小东西口口声声地唤都不觉得违和，好似被这家伙一叫就格外羞耻——即使面前的法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骗子，连证件照和护照都拿了出来，上边的信息和自己发小几乎完全符合，可辰砂依旧无法把过去和现在的印象整合起来。

仅仅和那人几十分钟交流，辰砂便发现法斯其实十分健谈，只要她想开口便能接下话题，虽长年身处异乡却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国语，这样的法斯和她儿时那“话痨”太不一样了——她似乎已经将自我完美地精英化。

两人分开许久，有些疏离自然无法避免，本就不该心急凑合，可法斯这变化，让她像新课题一般具有神秘的吸引力，辰砂想问想了解异国他乡的事儿，即便公车上没多少人，也不知怎么开口。

眼前的青年熟悉又陌生，辰砂悄悄地用余光观察，可她只顾着一个劲地看窗。旧房子在郊区，沿途路不短，时间充沛，足以两人再次互相认识，可十几分钟过去了谁都没吱声，辰砂是欲言又止，法斯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一句。

“这儿变了挺多啊。”

.....

敢情猜了你半天心思你还真在踏踏实实地看风景...

辰砂叹了口气，把自己那琢磨新学术的状态给收起来。

“你也一样。”

“我么？”

法斯的注意力终于回到邻家姐姐的身上了，她笑起来永远弯着眼睛，满当当的情愫流露得自然而然，说不清道不明，虽和曾经一般引人注目，有的却是云泥之别的美。辰砂明显察觉到法斯在打量自己，从头到尾的，用飘飘然的眼神——她拽紧了大腿上的裙褶，这明目张胆地行为真是不太令人舒服。

“我倒觉得你没什么变化呢。”

那...必是当然。

风从车窗缝中溜进来，辰砂前额的长刘海被吹着遮住了半边视线，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，刚抬起手臂就碰到了法斯肩膀。一只手轻轻地拖住她半边脸，拇指抚过那几缕不安分的头发，将它们别到辰砂耳后。

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辰砂立刻撇开了脑袋，她可不想像半小时前那样，一抬头就撞进那人的视野里，在那双蓝色眼睛中看到自己慌乱的模样。

“谢谢。”

“你怎么那么容易脸红。”法斯话里带着气音，说得直接，在辰砂听起来就是恶劣嘲笑，“是不是缺氧了，需要开些窗吗？”

“不了，我不想让刘海都被吹起来。”

“我会帮你别回去的。”

法斯似乎乐此不疲了起来——这不太好，一点也不好，这家伙性格的恶劣程度之高，早已不是过去的小小法斯可及的了。辰砂庆幸自己没被八年前的滤镜蒙蔽双眼，她看起来被动而尴尬，可这些通通阻止不了内心的狂风骤雨：那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小孩儿待人目的不再那么纯粹了！她占据着性格上的积极主动捉着自己的弱点，有目的地发起攻击，好似在试探自己如何表现，并且乐于得到回避的反应一般。

虽然原因不明，但提防心必须得上来。

辰砂给自己告诫完毕，抬头看了一眼，法斯仍是那饶有兴致的表情。

“辰砂姐姐，你比我大多少岁？”

“五岁。”

“你知道你给我什么样的感觉吗？”

“?”

“感觉我在欺负人。”法斯叹气，“你非常谨慎，该用脑时很冷静——但是，每次一和你交流，你那反应，就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女高中生。”